校园里的母子档

——上海市东海职业技术学院教师徐佩珠和黄海

    在上海市东海职业技术学院的校园里，有一对母子档教师——徐佩珠和黄海。2004年，母子二人来到学校担任班主任。如今，徐佩珠在继续教育学院担任行政办公室主任、教务科长，黄海则已经成为艺术学院副教授。15年来，母子俩经常在上下班途中一起讨论问题，总结经验和心得。今年9月，他们还共同获得了学校优秀教育工作者奖项。

    一、校园里的母子档

2004年8月，刚刚从上海市东海职业技术学院毕业的黄海决定留校，当班主任。2个月后，在他的推荐下，退休在家的徐佩珠也来到了东海，当了班主任。从小看着徐佩珠给学生上课长大的黄海没想到，有一天，还能跟妈妈徐佩珠在同一个单位做着同一份工作。

徐佩珠是上海知青，一直在安徽天长第一中学当英语老师。前些年，因为身体原因，提前退休在家。这几年身体修养好了，当了一辈子老师的她还想继续当老师，没想到最后跟着儿子一起在东海当起了班主任。

徐佩珠虽然教了20多年书，但没当过一天班主任。来到东海后，她和儿子一样，都是头一遭，一切还需要摸索。

比儿子多了20多年教学经验，徐佩珠在工作上也算黄海半个师傅。“教师应该如何为人师表，师生关系应该是什么样”，黄海说，“这些都是从我妈那学的。”看多了徐佩珠在对待学生时候的温柔和耐心，黄海总说，徐佩珠对学生，那是“老母亲看孩子”。而刚刚毕业的黄海，因为和学生年龄相近，很难有威严感，只好转换策略，和学生称兄道弟，打进学生内部，以求安稳。

平日里在学校，因为在不同学院，黄海和徐佩珠见面的机会并不多。每天上下班的班车就成了母子俩的移动办公室。40分钟行程里，母子俩经常互相讨论工作上遇到的困难，互相给对方出主意。

有一次，徐佩珠班上有同学旷课，黄海知道后立马判断，肯定是在对面网吧。说完，黄海就去网吧找人。找到之后，他拍了拍学生的肩膀，说：“不要回头，你们老师找你。”结果，等徐佩珠回到班上的时候，那几个学生乖乖坐在第一排，看到徐佩珠还主动表示，老师我们到了。

“虽然学生很幼稚，但是和他们建立了感情之后，他们也很听话的。”做了5年班主任，如今徐佩珠已经转到行政岗。想起自己不做班主任了，她心里时常还会感觉空落落的。她总是和儿子黄海说，要把学生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来看待。

二、对学生是要讲感情的

2008年，黄海从班主任的岗位转为任课老师，给学生上设计课。从小看着徐佩珠上课长大，黄海似乎天然习得了很多上课技巧，再加上学校里助教的培训机制，他对给学生上课这件事一点也不怵。有一次，他去考教师资格证，同组的考生每次试讲都要花上30分钟，出来之后大多垂头丧气，只有他，只花了5分钟就通过了试讲的考试。

但儿子第一次上课教书，徐佩珠仍然有些担心，担心儿子处理不好学生的事。有一次，黄海回来跟徐佩珠说，有学生在课上睡觉，他就过去拍桌子，把学生吓了一跳。徐佩珠不认同这种做法，她告诉黄海：“虽然你是老师，但是师生间要尊重，要和学生说清楚他错在哪里，而不是去拍桌子。”

黄海就从“老母亲”徐佩珠那偷师了一招，“拿眼神杀死他们”。遇到学生上课说话，他就会停下讲课，默默地看着说话的学生，让同学们都看着他，给他压力。“当他知道自己做错的时候，自然就不说话了。”黄海说。熟悉了黄海的必杀技，班里的同学有时候也会调侃黄海：“海哥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……”

遇到有学生挂科，黄海也会回家问问“老母亲”徐佩珠该怎么办。徐佩珠总是跟儿子说，如果学生不是很过分，还是应该给他机会。她说：“如果打击他一次，可能会影响他一辈子，如果你给他机会，让他跨过了这个坎，他也许就懂了。”

渐渐地，黄海发现，有些学生虽然成绩不好，但只要给他们时间，给他们机会，他们也愿意去学习，愿意去努力。黄海记得自己曾经带过的一个学生。二、三年级的时候成绩并不好，但做毕业设计的时候，这个学生好像突然就懂事了。每次黄海在学校的时候，他都会带着电脑在办公室等黄海，一起讨论修改毕设。“他现在工作了，2年就成了项目经理，工资比我还高。”说起学生的成就，黄海很骄傲。

这些年，黄海带着自己的学生连续多年获得“汇创青春上海大学生文化创意大赛”一、二、三等奖和“全国高校数字艺术设计大赛”一、二、三等奖。他说：“只要给他们一个平台，他们自己会在上面表演，演得还不差……”

     三、“让我重选，我还选这个”

    “我妈对学生很有感情，”黄海说，“一谈起学生，她的眼睛就弯了。”说起这话的时候，黄海的眼睛也弯了。

小的时候，看着徐佩珠为着学生每天忙碌，周末还义务帮学生补习，黄海很不理解。徐佩珠带着学生在省里拿了很多奖，但黄海的英语却一直是所有科目中最差的。中考的时候，连一向默默支持徐佩珠的丈夫都提出来，让她稍微抽点时间管一管孩子。

“如果让我重选，我还是会那样做。”虽然对孩子心怀愧疚，徐佩珠却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。

    做了15 年老师，黄海自己教过的学生也有点数不清了，黄海渐渐明白了徐佩珠的心情。“因为很开心，尤其是在外工作，经常会碰到自己的学生，你会发现行业里有好多自己的学生，就特别有成就感。”

    现在，已经是副教授的黄海很享受自己的生活。每天早上7：30到校，下午4：30下班。遇到毕业季，辅导学生做毕业设计，每天的课余时间基本就全在帮学生看方案。有时候晚上1、2点发方案给他的也有，如果醒着，他就帮忙看完再睡觉。遇到学生找工作，他也会动用自己的私人关系帮学生推荐工作。他说：“学生需要你的时候，你就要马上有回应。”

    “现在他们在外面社会经验很足了，但遇到问题还会来问我。”黄海说，“哪怕有时候这个问题我也解决不了，但作为一个老师，能感受到你对学生是很重要的。”遇到行业最新最前沿的成果，遇到自己也不曾碰见的问题，黄海也会跟已经毕业的学生讨教，再把最新的研究成果搬进课堂。在他的课堂上讲授的内容，永远都是最新的，与行业贴得最紧的。这也导致他的课永远是学校里出勤率最高的一门课。学校里检查出勤率的时候，教务的老师总说：“黄海的课不用查的。”

    “我问过他，如果让你重选，你选什么？”徐佩珠乐呵呵地说，“他说还选这个。”听到学院里的老师不止一次对自己说“你家黄海留校这么多年，对老师还是恭恭敬敬的”，徐佩珠心里很高兴，也很放心，她觉得儿子黄海已经可以出师了。